紫緋

回头万里,故人长决。

【姜钟】愿此生不再与你错过(中)

*现代paro,是个有心脏病的病姜和医生士季之间的故事

 

*三国无双人设

 

*HE完结

 

*狗血,ooc可能有,慎入

 

*此篇有一点点其他cp描写

 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

  【那时我才意识到,原来他还能如此鲜活地活着,而不是永远都如一潭静寂无波的湖水。】

 

  其之三、初晴

 

 

 

  「──总之,事情始末都告诉你了,接着本英才还要去看看伯约的情况,有甚么话下次再谈。」

 

  扛不住司马昭的死缠烂打、不得已将前几日病房内的事情经过和盘托出后,钟会面露不耐地如此说罢,脱去了医师袍转身就要走。

 

  见钟会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,司马昭忙喊住他,问道:「士季,今天你从下午开始就不值班了吧,你打算用甚么名义进姜维的病房?」

 

  「病人家属。」不假思索地丟下这句话,钟会看也不看司马昭满脸的错愕神色,推开门迳直走出了办公室。

 

  这会儿终于晓得不拖泥带水了。望着门隙间钟会快步离去的背影,司马昭夸张地叹了口气,「唉,士季留不住了。」

 

  「行了,昭。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。」不同于自家弟弟的感慨万千,司马师平静地道:「姑且你也算是为他们的感情推了一把,事已至此,也由不得你反悔了。」

 

  「可现在姜维的病情──」

 

  「你还不清楚士季的性子吗。」

 

  冷然地打断司马昭的辩驳,司马师垂下眼帘、手指轻轻划过办公桌上的一张病历,清冷的眸光渐渐黯淡下来。直到指尖在字段中的「姜维」二字停下,一贯凜冽的眸子竟生出了几丝因忧而起的深沉。

 

  「他爱的、他想要的、他执著的,一旦他决定拿起了,就没想过要再放下了。」

 

-

 

  这绝不是在逃避,纯粹是无心应对罢了。略略加快了步伐,钟会一次次地在心底如此重复著。

 

  自己是姜维的主治医师,又何尝料想不到司马昭他们在担心些甚么。

 

  本来姜维的病情只是反覆,倒也没有恶化的迹象,这次意外却导致他的心脏彻底不堪负荷了。

 

  转进普通病房也有两三日了,姜维的病况却没有太大好转,一天里仍有大半时间都是昏睡着的;即使是清醒的时候,尽管那平和的眉眼看上去似乎一如往常一般,神情里却总是多了几分倦意,沉沉地淀积在那双不再清朗的眸中、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
 

  ──承受著一身病痛,真不知那个笨蛋是怎么装出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的。

 

  姜维的病房渐渐近了。注视著眼前越来越清晰的病房号码,钟会放缓了脚步、抬手在紧皱的眉心上按了按,将心底的烦闷压了下去。

 

  「无所谓,想装就继续装下去吧。」

 

  反正本英才没打算再陪你瞎耗了。

 

  这么想着钟会一下子拋弃了仅存的最后一丝顾忌,推开了门也不待姜维说甚么,便直截了当地道:「伯约,我和你说件事。」

 

  他没有走到姜维的病床边,而是靠在门上、双手环胸,远远地注视著姜维。钟会清楚知道,自己必须、也只能站得这样远,否则又会像以前一样,被姜维的眼神和千万种理由退回长期住院的要求了。

 

  不只是他没心思瞎耗,姜维也没时间再折腾下去了。

 

  「这次你一定、必须、绝对要住院接受长期治疗。」钟会一字一顿地说罢,见姜维开口似乎想说甚么,随即加上一句:「不接受任何反驳。」

 

  「──好。」

 

  「所以说……哈?」

 

  这一「好」字答得太过干脆,钟会的脑子一时有些空白。见他湛蓝的眸子写满了不可置信与窘迫,姜维只是瞇起眼睛,微笑着招了招手,「士季,你不坐过来吗?」

 

  「呃,嗯。」

 

  木然地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,钟会紧盯着眼前笑得一脸无害的人半晌,这才犹豫地道:「伯约,我能问你个问题吗?」

 

  「想问甚么?」

 

  「你是不是车祸的时候撞坏脑子了?」

 

  姜维一愣,下一刻便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,甚至笑得不住呛咳,惊得钟会总算回过神来,连忙为他拍背顺气。

 

  「没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吧。」

 

  钟会的心情有些微妙,既觉得此时自己不应该笑、又为认识至今第一次在姜维脸上看到的灿烂笑容感到新奇又安心。两种思绪在钟会脑海里打架,最后那张绷了好几天的冷脸微微一动,终于还是同姜维一样笑了起来。

 

  「我自己也没想到。」姜维好容易才止住笑,可一看到钟会困扰至极却难掩喜悅的笑容,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、说起话来都有了点精神,却比以往都更为温柔。

 

  「没想到士季坦率起来的样子也很可爱。」

 

  那个「也」算甚么啊……钟会的脸颊一热,手指不自在地绕了绕耳边微鬈的发丝。他不晓得该如何接话才好,只得强行转移了话题,「比、比起这个,本英才倒是想知道,你这回怎么立刻就答应长期住院了?」

 

  「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位新公司的总经理,昨天来探望我的时候,把我给说服了。」

 

  姜维说着,眸中浮现的尽是诚挚的感谢与尊敬。

 

  「他先是告诉我,包含医疗费用及我母亲所住的安养院的费用在内,公司方面会全数支付,一切都从我往后的薪水里扣;之后又说『住院期间毋须掛心工作之事,季汉商业的所有人都乐于为你分担,也会等着你病癒归来的。』他……诸葛先生都已经做到这份上,我自然没有再拒绝的余地了。」

 

  钟会一边听姜维解释,一边暗暗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智者千恩万谢一番,同时心底也升起了叹服与敬意。要做到这些事,不只得有相当的手腕说服公司做出这样的决定,还要足够理解姜维的固执,懂得采取最果决且周详的手段、把他那些太过为人著想的心思完全封死──

 

  当然,按姜维所言,若非那位诸葛先生将他视若爱徒一般,是不可能为了他而如此费心的。

 

  脱离不受待见的大魏商事,除了自己,姜维也有了很多重视他的人了。做为恋人的自己如此想着,心中也洋溢起了丝丝暖意。

 

  「听得出来,那位诸葛先生很看重你。」

 

  「嗯。能够成为他的下属,我很高兴。」姜维笑着点点头,忽然话锋一转,续道:「不过,他之所以会如此帮助我,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。」

 

  姜维的话有一瞬的停顿,接着他便一把拉过钟会的手腕,乘势在那泛红的耳根上亲了一口。

 

  「诸葛先生临走前说,我可以放心地让感情凌驾於理性之上了。」

 

  「他看得出,我有多么希望能承诺你我们的未来。」

 

  「我们」的未来──

 

  吻在耳根上的痒意已然褪去,他才愣愣地咀嚼出了姜维话中的含意来。

 

  於是下一秒,钟会的脸彻底熟透了。

 

  「做、做这种事之前倒是先说一声啊!」

 

  ──他所描绘的未来里,有他在。

 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

  【恋人倔强的性子一直没变,只要他坚持,总能活出即使遍体鳞伤也甘之如饴的模样。可我只希望这份平稳能持续下去,让他得以拥有如此单纯的快乐久一点、再久一点。】

 

  其之四、乍暖

 

 

 

  此后的日子里,姜维的病房总是热闹而极富生气的。

 

  与他一个部门的同事中,就属关家和张家兄妹最常来探望。遵从钟会的医嘱,他们向来都是两三人结伴、分作不同时段来到医院;偶尔撞在一块,不算大的单人病房一下子挤进了六个人,多说句话便嫌吵闹,却为苍白的病房带去了许许多多的生之气息,喧腾著,昭示著探视者与病人对于未来的想像,是何其的光明与乐观。

 

  张苞总是比手画脚地述说着公司里发生的趣事,内容基本上三句不离身旁的关兴;星彩知道姜维责任心重,有时也告诉他众人分別接手他的工作后的近况,不过在提及关平时,总比其他人又多著墨了些。

 

  姜维的直属上司赵云得了空也常过来──和另个部门的主管马超一起。马超性子直率,头一次来就当著钟会的面坦言,自己是担心赵云在医院里迷路才跟来的。钟会起初还不信,一旁的赵云便有些难为情地说起了几件自己迷路的往事,语调却亦有著浓厚的怀念与珍惜。

 

  「每次把我找回来的,都是孟起。」

 

  「那当然。」马超爽朗地一笑,「我永远不会找不到你。」

 

  钟会在他们身上看到的,是那种历经岁月洗礼后习惯成淡然、却又刻划得最深刻的温柔。他羨慕,也开始想像,是不是有一天,等到他和姜维也都迈入了中年,那些悲伤的轻狂的犯傻的过往都堆砌得足够多了,也能在两人一如以往相伴的某日不经意地提起,当成珍贵的回忆一一细数?

 

  那样也挺好。

 

  至於姜维经常掛在嘴边的诸葛亮,钟会却始终没能见上一面。因为忙于协助年轻的董事长处理公事之故,诸葛亮能亲自到医院的时间很少;但每隔几天,他总会讬人给爱徒带去几句关切,以及一两本家里珍藏的书籍。

 

  最初钟会以为诸葛亮正如自己想像的一般博学多识,送的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通俗文学,可谓无所不包;可当钟会无意间瞥见,姜维曾说过的一句情话出自他送来的某部言情小说,上头的笔记又明显不是姜维的字迹,突然就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位印象中的智者了。

 

  来探望过姜维的人,除了几位熟面孔以外还有太多太多,多到其中甚至出现了钟会孩提时代的一位旧友。

 

  「嗯──虽说士季从小就是个狂妄的人,不过那种告白方式……总觉得那份狂妄又更加膨胀了?」

 

  「夏侯仲权,要本英才说的话,你的心眼倒是和身高一样毫无长进呢。」

 

  一边是因说错话而瑟瑟发抖的好友,一边是已经黑了半张脸的恋人。姜维想了想,还是转向了钟会,笑道:「士季,按你说的,仲权也是童言无忌,你就別和他计较了。」

 

  「……姜伯约,你是在帮我还是损我?」

 

  兄弟不如媳妇的悲愤感使夏侯霸有种想落泪的冲动。

 

  实际上,除了孩提时期便已相识的夏侯霸,在姜维的同事们来探望时,最初钟会只是远远地站在病房一角看着,或是有意无意地选择回避。

 

  一方面钟会性格认生、又不擅与同辈相处,一方面他听着其他人谈论自己所不知的姜维,竟隐隐有些吃醋起来。这种微妙的醋意太违背自己受过的英才教育,出于自尊心,钟会怎么也不愿让姜维知道,所以他只能远离、逃开那自己潜意识认定无法插足的世界。

 

  然而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,姜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钟会的心思。於是在姜维生日当天,钟会刻意选了个很少有人看望的时间、支支吾吾地把礼物递给姜维的时候,埋伏在落地窗帘后的关张两家与夏侯霸七人立即探头而出,顿时钟会就如同遭到奇袭的将领,深陷敌阵,再也逃不出了。

 

  那时钟会才明白,原来所谓幸福,也可以是吵吵闹闹。

 

  数月的时光过去,钟会总算找到了能彻底医治好姜维的方法。在与姜维讨论过后,将手术日期定在了八月二日。

 

  「伯约,你对八月二日有甚么特別的执念吗?」

 

  「士季不记得了?」姜维瞇起眼笑了笑,「那天是我们认识的日子啊。」

 

  钟会不得不承认,看到姜维一如从前般平和的笑靥,有那么一瞬间,他也真的将这次手术存在的风险拋在了脑后,无惧地相信一切总会好的、总会好的。

 

 

 

  他忘记了,世界往往使人尝尽了温存和美好,才用最残忍的方式,让人领教世界其实是何等残酷。

 

 

 

 

 

  tbc.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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